与奇石的一段邂逅

　　陆游有诗云“花如解语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日日流连于都市之间，石之于我匆匆如过客，冰冷，坚硬，避而远之。但一个偶然，一块块来自大自然的石头赫然在目，一种深埋心底的感动被轻轻撩拨。

　　去年，我省作家韩石山《耀安玩石》一文见诸本报，文章中提到“耀安是我的学生，真正的学生，我是他的老师，真正的老师……（他）聪明，俊秀，胸有城府，坚韧不拔，这样的人若与名石相遇，怎能不惺惺相惜？”过去了一年，突然想到采访个收藏石头的人，于是自然想到韩先生的这位“真正的学生”柏耀安。

　　耀安，本职是从事经营管理。8年前，与一位南方的朋友在生意往来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那人不久开了家奇石店，从事石头的加工和买卖，一来二去，内秀的耀安也喜欢上了石头，濡染上赏石的癖好。

　　之后的8年，走一地就搜集奇石，到一处就结交石友，交流藏石头的心得和体会。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耀安如今可是朋友遍天下，哪里奇石多，谁收藏有精品，他都门儿清。如今，他已经搜集到400多块奇石，每一块都有一段故事，每一块都蕴含着他的心血，看着这些宝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喜欢石头，也喜欢将石头送给有缘的人。耀安喜欢书法，他的晋霖斋艺术馆特聘了十几位省内外书画家，定期在店里开笔会。每每受邀的朋友到店里欣赏，看得快意就让对方将石头带走，他常说，独乐不如众乐乐！几年中，他将全部家产都投入到收藏奇石上，并在太原黎氏阁家居奇石一条街开了家店晋霖斋。

　　刚进晋霖斋，主人就开始滔滔不绝。谈话间，一位中年男子走进店来，我忙着东看西摸，那么多的奇石，这个图案美，那个纹路好，这边是灵璧石，那边是大化石……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我们都没有在意那个客人。

　　两大间门面房，上下两层，240平方米，堆满了各种形状的石头，要小心侧身才能近前观看。耀安兴味很浓，“这块石头可是广西的来宾石，又叫黑珍珠，漂亮吧？在来宾石中，像如此黑又光泽亮的数量极少。”“是你的镇店之宝？”见他情绪高涨，我随口附和。“算是，但我的宝贝还有几个。你看这个金钱石，产于安徽灵璧县，石质坚硬，通体布满古币状的彩纹，图案清晰，色彩线条明快，朴实凝重，典雅别致。分白金钱石和黄金钱石，全赖其中矿物质不同而呈现不同的颜色。”耀安似乎觉得难分伯仲，急切地点着周边的奇石，如数家珍，“这个叫菊花石，那个是灵璧石观音，还有大化石的点将台……”

　　参观完一楼，那位客人默默地上了楼，耀安带我也前后脚上去。二楼是办公室兼书画展厅，珍藏着主人心爱的精品石头。展架上的石头不大，但显然品质很高。

　　地方小，三个人围着办公桌品鉴奇石。那位静默的客人，在耀安讲述中间淡淡插了几句嘴，品评那些石头的来历，口气谦逊，言语简洁，却一语中的，令耀安频频颔首。我们才不得不认真审视这位来客自称姓彭，江西人，目前在山东烟台。此次到太原参加个会议，抽空来奇石街淘几块可心的石头。见到他时，他手中正把玩着一块刚买的小石头，他顺手递给我，说：“石头不在乎大小，你看她层次分明，颜色有变化，从不同侧面能读出不同的味道。”小小一块把玩石，石质一般，也不光滑，依他所言，仔细端详，还真有点“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意思。

　　“石头是有呼吸的……你在显微镜下，完全可以看到石头的内在纹路像人的血脉，排列规律自然天成。”彭先生上大学学的就是地质勘探，曾参加过地质勘探队，在野外与石头有过近距离的相处。后来虽然改行了，但对石头的喜爱一直没变。他能用专业知识，讲出石头的出处和特点，能说出其化学成分，甚至石之用途……他讲得头头是道，却谦和儒雅，连收藏了8年石头自认为很有心得的耀安也不得不惊叹、佩服。

　　“什么样的石头是最好的？”外行的我，才开始做藏石知识的普及。彭先生答：“自然天成的。其实，每个来自大自然的石头都有生命，或大或小，只要有形，藏石者观之可以有所感，有所悟，都是大自然的巧夺天工。再说，赏石有很多种，相由心生，自己喜欢是最重要的，如可以雅俗共赏，就可称为上品。”“所谓形，到底是光滑圆溜的好，还是奇形怪状好？”我的问题有点入门级，彭先生答：“大多数人观石最在意它像什么？其实，石头之美在于看上去舒服，有层次，有看头。且每个人喜欢的不一样，没办法整齐划一，石头的美就在于独一无二，自然天成。”

　　与石头初次“交流”，特别好奇于“玩石给人带来最大的快慰是什么？”耀安说，“可以在凡尘中感知自我，可以忘记生活中的烦恼。有时间，一个一个擦拭把玩奇石，浑然忘我。”彭先生答：“可以静下来，让自己浮躁的心安静下来，再去做事情心绪就平常了。”

　　三个人站着聊了许久，从石之品性到藏石心得，再到艺术的鉴赏，兴之所至，我们下到一楼坐在茶桌前，继续讨论，但话题还是脱不开石头。“这个大化石点将台保存完整，色泽亮丽，形状也有看头，是一块难得的厅堂石！”彭先生的评点，令耀安兴奋不已，颇有得到知音的架势。一再挽留，并约定，在彭先生方便时，再畅谈藏石心得。眼看就过了正午，彭先生才告辞，真有点依依不舍。

　　我以为，从大自然中寻找美，石头也许是一种最直接、最直观的媒介吧。正如耀安所说：奇石是一首无声的诗，一幅有色的画，只要你愿意接受她，读懂她，她就能陶冶你的情操，开阔你的视野，令你敞开胸怀，把你带到一个高洁而深远的境界之中。

　　奇石的稀有性。奇石之所以为奇，就是因为它稀有、罕见。在其质、形、色、纹方面，奇石占石中的少数。

　　奇石的完整性和完好度。只要是天然形成的，什么样的奇形怪状，都不是奇石的缺损，相反还会增加它的美感和收藏价值。

　　奇石的赏玩价值。奇石的赏玩价值大，则收藏价值亦大，奇石的赏玩价值决定其收藏价值。

　　奇石的体量和硬度。通常情况，奇石的收藏要选择适度的和适合个人收藏条件的体量。奇石的硬度，则是奇石收藏必须考察的一个指标。奇石的硬度高，则石的密度大，质感好，赏玩价值亦大。硬度高者概括为一个“坚”字。奇石质坚，给人的质感是：细、润、光、洁。

　　奇石收藏的人文因素。奇石收藏也要看原收藏者或是使用人，一件奇石，会因收藏者的不同而形成不同程度和含量多少的附加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