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石价值的风向标

深夜梧桐

在中国赏石界，“四大古石”即指太湖石、灵璧石、英石、昆石，是最古老的品牌；“四大名石”即指灵璧石、太湖石、英石、昆石，是最有名的品牌。无论称“四大古石”还是称“四大名石”，实际上指的都是这四种古代奇石。区别仅仅是灵璧石赏玩史没有太湖石古老，但如今比太湖石更有名。
　　太湖石是唐朝士大夫主要赏玩的石种，宋徽宗时代皇帝也开始赏灵璧石，并御书刻字于灵璧石小峰上。把太湖石、灵璧石比喻为唐诗、宋词，原因是：诗词是历代中国社会的主流文化，而太湖石、灵璧石所代表的唐宋赏石文化，又是当时的主流文化之一。唐朝权相李德裕、牛僧孺轮番执政，政治上势不两立。但两人爱石、赏石之兴趣惊人的一致。唐宋的赏石文化，是主流文化。唐宋时期士大夫排遣为文为官之累的休闲方式之一就是赏石。赏石是唐宋时期的主流休闲文化，所以把太湖石、灵璧石古老的品牌比喻为犹如当年的唐诗、宋词，是有其社会文化背景的。唐诗、宋词是当时的核心文化，太湖石、灵璧石又是当时士大夫们主要赏玩的对象。因为“古董”、“骨董”、“古玩”之概念，萌芽于明代，唐宋士大夫除赏玩碑帖、书画外，就是赏玩奇石，而几乎少有后人所说的“玩古玩”的记载。不像当代赏石文化与古玩、书画、影视文化等相比似乎成了边缘文化。
　　虽然，本质上奇石的文化地位在中国的唐宋时期与诗词无法相比，但唐朝流行唐诗，流行玩太湖石；宋朝流行宋词，流行赏灵璧石，这是历史的真实，诗词文化与奇石文化互相辉映。太湖石、灵璧石当年的知名度在唐宋士大夫圈内是类似的。如今，我们重新评判“四大古石”、“四大名石”的美学价值，很有趣的是：自灵璧石在宋朝后来居上，取代太湖石，成为宋朝的流行石时，灵璧石除与太湖石相似的“皱瘦漏透”的美学特征，两种石种共同被士大夫们青睐外，灵璧石独具特色的铿锵的声韵，其审美价值又在太湖石之上。故到了清代，因传说有清乾隆皇帝题词，灵璧石又有了四大名石之首之说。到了当代灵璧县人又自豪地称灵璧石为“天下第一名石”。这不是简单的历史品牌名石之争，而是符合客观的藏石赏石现实的。
　　古人曰：“石大为贵”。英石、昆石属于中小型石，且昆石资源又几乎绝迹，我们不再评说；当代的太湖石，因水石资源日渐枯竭，缺乏天然洞穴的中大型太湖石，又被石商人为雕琢出不伦不类的洞穴在奇石上贱卖，让人痛心不已。笔者十年前曾与赏石名家周峥嵘、钟陵强在南京觅太湖石，所见“皱瘦漏透”形状奇美者，百分之九十以上是人工作伪的。虽然近十年来，灵璧石做伪手法不断更新，除动物象形灵璧石人工整体做伪多外，一般的中大型灵璧石，仅是局部做伪、局部修饰性地做伪，其审美价值所对比太湖石整体做伪要高。况且，当代灵璧石出产远远比太湖石出产多。传世老灵璧石既作为传统名片、名物赏石史；新挖掘出来的新灵璧石，又作为奇石商品，与当代流行的大化石、风砺石等争夺市场份额。也就是说，安徽灵璧县作为一种产供销于一体的灵璧石市场，依然是华东地区最主要的奇石大市场，而“太湖石大市场”这个概念几乎已不存在了。“太湖石”仅作为一种古老的奇石品种，零星地在园林石里占一席之地挺立着……太湖石的赏石文化地位已一去不复返。“四大古石”、“四大名石”里面，唯有灵璧石依然能重铸赏石史的辉煌，这与至今仍取之不尽的灵璧石延伸品种之奇石资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