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开汉业”，“石圣拜石兄”——关于汉水奇石的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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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开汉业”，“石圣拜石兄”
——关于汉水奇石的话语权
文： 子雍（周延锋）





     当代汉水奇石的赏玩开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历经三十多年的不懈努力，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审美经验和文化阅历，为我们尝试构建汉水奇石文化的基本品格和基本领地提供了重要的实践基础和理论基础，也为我们建立汉水奇石文化的基本话语权提供了现实可能。


汉水奇石种类繁多，佳品迭出，总体看来，可以分为西汉水（嘉陵江）水系奇石和东汉水（汉江）水系奇石两大类。因为此次安康会议集中研讨汉江奇石，本文主要关注汉江奇石。


为了行文方便，本文将以汉中石友对汉江奇石石种的命名进行叙述。





一、汉水奇石的基本审美经验





1、截止目前，汉江奇石中具有全流域性的石种是汉江金带石。在国内各地的金纹石中，汉江金带石以其富有生命活力的线条著称，是汉江奇石的第一品牌。这个石种在国内各种大展中摘金夺银屡创佳绩，在奇石交易市场上也有上佳表现，汉水石友对此情有独钟。


我们常常从绘画画面的审美要点上审视这个石种，在这种石头上寻找具象的所谓“主题”“意境”，而忽略了对其独特个性的挖掘、阐扬和坚持。


从视觉效果看，线条是这个石种最突出的审美元素，中国书画关于线条和节律的经验和法则在这个石种上得到了比较充分的体现。“吴带当风”“曹衣出水”“铁画银钩”“凤翥龙翔”以及“逆入平出”“中锋用笔”“提按顿挫”“悬针垂露” “牵丝萦带”“笔断意连”“锥划沙”“屋漏痕”等等，都足以成为评判这个石种的重要参考。


黑、白、黄是这个石种的三元色，每一件具体作品往往是黑黄或黑白两种色彩的组合，这两种色彩的明度、饱和度以及相互间的对比和协调构成了汉江金带石的另一个突出审美元素。


2、汉江画面石是汉江奇石中又一个全流域性的石种，大致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硅质岩，一类是钙质岩。这两类画面石主产区集中于上游和中游。


汉江画面石主要由黑白两色构成，与中国传统水墨画及中国书法黑白两色的特点完全契合，尤其是褒河画面石及小北河画面石，其白底部分的白蜡石、白云石酷似宣纸的肌理效果，而其画面部分的黑色点线面往往也具有“墨分五彩”的特殊神韵，所以，将汉江画面石称为“国画石”是恰如其分的。


与长江画面石相比，汉江画面石的画面是石头自身不同成分的构造色，而不仅仅是浸染形成，这是品评汉江画面石应该注意到的又一个特点。


综合起来看，汉江画面石以形神契合水墨中国画者为极品，其中尤以具有特殊晕染效果和彩墨效果者更为绝品，这种稀世罕见的作品主要集中在褒河河东店至梁西段，皮色绝佳，意蕴深邃，品味醇厚，但其数量较少。汉江画面石其它作品品相更多接近素描、速写、木刻、卡通、剪纸、漫画、图案等，其中人物主题较多，以写意风格的儒道佛主题及古装人物较为多见。


3、釉光青。汉江釉光青是大自然恩赐给中游段石友的奇妙作品。面对这种石头，你会忘记了所有关于奇石赏析的种种说教。在中国石界，这种石头是唯一匹配“大象无形”四个字的石种，那种大器不琢的浑朴造型，那种过手难忘的肌肤感，恰如深山古寺的得道高人，也仿佛冰肌玉骨的月下美人，一旦相遇，会让你刻骨铭心，终生难忘。青灯黄卷，红袖添香，古人所谓的石乃君子、石能养性，就是对这种石头绝好的概括。


4、不同河段的特色石种。安康的汉江彩陶石，金钱石，襄阳的汉江火爆石，穿天石，全河段的汉江黄蜡石，古陶石等，都有各自的审美特点，值得我们认真加以梳理总结。





二、    汉水奇石的基本文化品格





我们生活在一个泛文化时代。奇石文化作为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的重要方面，既植根于中国传统的沃土，也是回归自然的当代文化潮流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有坚定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


“天地玄黄（皇天后土）”“阴阳互生（阴阳五行）”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极为重要的时空观念和本体观念，对汉江金带石和汉江画面石的喜爱就是这种文化基因的传承和显现。


“道可道，非常道，”“玄而又玄，众妙之门”，显然，黄老哲学在汉江金带石，汉江画面石，汉江釉光青以及其它汉江石种的赏析过程中具有更为直接的引领作用。特别是，道家所主张的“法自然”“樱宁”“胎息”等修为范式，对汉江釉光青的品鉴和赏析具有重要的借鉴作用。


中国古典的庙堂文化、精英文化和民俗文化，以及西方文化、现代文化无不深刻影响着我们对汉水奇石的赏析。这是一个应用过程，也是一个相互创造的过程。我们以怎样的文化自觉行动，意味着我们以什么样的文化面孔来定位自己，也就意味着世界以怎样的眼光看待我们。





三、汉水奇石的基本文化领地





公元前206年10月，刘邦被封为汉中王，他率部来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统一中国，独步天下，建立了强大的西汉政权。此后，“汉”就成了中华民族独特的族群标识和文化标识。


位于汉中市中心的古汉台是刘邦在汉中时的行政公署所在地，古汉台里的古石“试剑石”“上马石”“苍台明月”据说就是刘邦在汉的遗物。由此上溯，著名的汉中石器时代龙岗古人类遗址就把我们与石结缘的历史上推了120万年。


对于中国奇石界来说，一个重量级泰斗式人物就是被尊为“石圣”的襄阳人米芾。“米芾拜石”是中国奇石赏玩史上划时代的标志性事件。米芾是中国书画家群体中天资超迈的另类，他总结提炼出“皱瘦漏透”的古典赏石法则，把奇石赏玩推高成为一种精英文化；同时，他也是把奇石赏玩发展为庙堂文化以及普及为民俗文化过程中的象征性人物之一。襄阳的米公祠是虔诚的玩石人心中的圣庙。


作为群众性的奇石赏玩文化，襄阳的穿天节也在中国石文化发展演进史上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这样两个引领了汉文化创建和石文化发展的伟大历史人物和重要地区都在汉水流域；你在江之头，他近江之尾，“汉王开汉业”，“石圣拜石兄”，作为汉水奇石两个基本的文化符号，在中国奇石界是不同凡响的，具有重要的标杆效应，这是汉水奇石应该用好的最主要的两个招牌！


“鬼谷子出山”“仓颉造字”“武当山道教文化”“独山玉文化”等，延伸到西汉水（嘉陵江）古氐羌文化遗存等，这些都是汉水流域丰厚历史文化积淀的重要标志性符号。系统整理汉水奇石文化资源，深入挖掘其深邃内涵，逐步创建汉水石文化的基本品格和基本领地，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四、建立汉水奇石的基本话语权





奇石赏玩首先是石友们对大自然的一种膜拜，一种虔诚，因此，地域性就是奇石赏玩的一个重要品性。与此相应，奇石赏玩既有统一标准，又有适应不同地域和不同石种的不同要求。


当代赏石既尊重着传统赏石“皱瘦漏透丑”的五字要诀，又创造了“质色形纹韵”的新五字标准。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各地根据各地奇石的不同特点逐步摸索和总结出一些行之有效的不同规范，比如长江画面石石型上佳，画面水染特点明显，因此可以更多地从画理上（特别是从水墨画）去要求和赏析，不能苛求石质和石皮；广西大化石则主要欣赏其华贵的质感和色泽，不能更多从具象性上去要求它，而多数戈壁石其玉化度和灵巧造型则是主要赏点，不能更多要求其达到标准尺寸或具有饱满形态，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那么，汉水奇石应该怎样赏玩，这个问题值得我们认真思索。如果我们盲目跟风，人云亦云地套用一般标准，或不加分析地照搬其它地域石种的赏析法则，我们就丧失了自己的基本话语权，汉水奇石就永远只是二流角色。


以金带石为例，其赏析品评主要的依据应该是色彩和线条，尤其是线条的品性。我们应该从这点出发制定标准，兼及其它，而不能本末倒置，片面强调他的具象性画面或流线性造型。甚至，我们可以更多应用中国书画关于线条的具体描述来品评这个石种。


对于汉江画面石，则需要我们仔细地加以研究分类，提出相关意见，例如对于石型，对于水洗度，对于构成画面的线条和块面的笔触感，对于形象的偏离度等等，以及对于汉水系各主要石种的赏玩，我们都要有自己的主张。


要言之，就是对汉水系奇石的赏析品评我们要制定标准，掌握话语权，改变被动受制的局面。





五、关于汉水奇石文化部落联盟的随想





根据历史学家的研究，汉的本字是“漢”（繁体“汉”字）去掉三点水，像征体格高大、戴着头饰的一个族群。这个族群曾经给尧看守陵墓，居住在山东定陶，后来西迁到了现在的汉江及嘉陵江上游一带，被称为“汉”。随着这个族群影响力的不断扩大，发源于他们居住地一带的河流都被冠上了“汉”的称谓。嘉陵江上游有一条河叫西汉水，整个嘉陵江上游水系也被称为西汉水，与此对应，汉江也被称为东汉水。历史上，东西汉水曾经是相通的。


更为重要的是，东西汉水的奇石具有极为重要的资源互补性和文化互补性，一旦汉江嘉陵江联起手来，中国赏石版图的地标就可能重写。


在几年前的襄樊“鼎泰米芾杯国际奇石博览会”座谈会上，我曾做过一个发言，题目是《关于汉水石文化圈的几个基本问题》，得到过热烈地回应。这次陕西安康率先举旗，唱响汉水石文化主旋律，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进一步学习提高的机会，非常感谢安康地方党政及社会各界，感谢安康奇石协会及安康石友们，我在这里愿意再一次旧话重提，再次倡议陕甘川鄂豫五省区东西汉水系的奇石组织和广大石友联起手来，组成新的汉水石文化部落联盟，共创汉水石文化的新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