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姑县原本只是四川凉山地区的一个贫困县,直到两三年前,一片不景气的铜铁矿区中发现南红玛瑙。这种符合中国审美的红色玛瑙曾作为贡品为当权者所追捧,如今亦被资本所追逐。当地人抛下田地,开始挖掘这片脚下的财富。
老罗是个地道的凉山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过着靠天吃饭的日子。玛瑙矿出现所带来的财富风暴,彻底改变了这个彝族汉子的命运。从此,他便扔下了田地,每天如猎狗般在山间搜索。每当有所发现,老罗等不及用水洗净,干脆用舌头舔去包裹的泥土以检验收获。
玛瑙交易带来的财富效应影响着当地原本简单的经济结构。得知老罗要来,几户村民扛出一堆“玛瑙”供其挑选,虽然一眼看去这几乎全是普通的鹅卵石,但老罗却十分认真地翻捡起来,仔细的检验任何一抹可疑的红色。
自清代起,云南保山地区出产的红色玛瑙以一种迎合国人审美的红色被特称为“南红”,而历经百年的采掘至今已基本枯竭。而美姑县新矿床的出现让这神秘的“南红”又重新回到了各路资本的视野。原料价格从几十元一斤涨到现在几十元一克,一块拳头大小的精品原石价格近百万。
如今,在美姑县的玛瑙矿区,基本要挖过10米深才能找到玛瑙。在这个深入地下数十米的矿洞中,四壁却没有一根支撑物。“矿主”按坑口的面积承包,对他们来说矿井挖得越深越“超值”。工人大多为承包矿坑的“矿主”打工,每天两、三百元的工资干半月就相当于山区农民一年的收入。
这里不存在合法的“矿主”,自治州内地表或者地下的矿产资源都是国家所有。当地政府严禁一切私挖滥采玛瑙石和私自买卖玛瑙石的违法行为。截至2014年8月,护矿队烧毁帐篷4000余顶、摧毁玛瑙矿井架2000余个,回填非法盗采玛瑙矿5000余口,依法处理犯罪人员4人。
但这种处罚收效甚微,往往是护矿队的车刚从县里开出,采矿的人就得到了消息,逃得无影无踪。2015年4月13日,美姑县子威乡附近,在一次环保执法行动中,“矿主”向执法警察塞烟。
18岁的吉克石且是这里最年轻的“矿主”,手上价值数万元的玛瑙手链加上鼓鼓的腰包显示着他与矿工的不同。现在他身后这块不到200平方米的土地价值30万。“我不打算挖,把它转出去最保险”,吉克精明地说。
吉克梦想成为一名歌手,每天傍晚收完玛瑙时他就走到无人的山间练歌。“吉克隽逸(2012年《中国好声音》获奖歌手)是我的榜样,等玛瑙赚了钱我想去北京学唱歌!”吉克站在矿区的山坡上。
在玛瑙矿区,一小片土地都是抢手货,虽然不确定地下是否有足够回本的玛瑙,但单是倒手土地赚的钱就足以让人兴奋。在这里,大家赌的是未知的收益。吉克从捡拾尾矿的妇女手中购买玛瑙。运气好时,每天玛瑙的交易额可以近万元。这里购买的原料带到西昌转手卖出就有翻倍的利润。
距离美姑县100多公里外的西昌市,有我国最大的南红玛瑙交易市场——海门渔村。全国各地的客商与玛瑙贩子汇集于此,从美姑县挖出来的南红玛瑙大多数在这里进行交易。一位经销商称,最多的时候,市场里挤了三、四万人,打电话都打不出去。
在海门渔村的门口和地摊上,大多售卖的是未经雕琢的南红玛瑙原石。打开之后是否会物超所值,考验的就是买家的眼力。这是“一锤子买卖”,成交后买卖双方不能反悔。在市场里,玛瑙原石用现金交易。
西昌玛瑙交易市场,一位摊主在安慰生病的孩子。交易市场每日7点开张,全年无休。每天人流量在2000人左右,南红玛瑙平均交易额大约100万元。这里大部分是家庭作坊,男人进山收购玛瑙原石,女人在此摆摊交易。一小堆不起眼的原石往往抵得上当地一套住房。
岑家兵无疑是玛瑙市场里最好的手艺人,可以不凭借任何辅助工具徒手制作玛瑙“方牌”,高度误差只有几丝。
岑家兵三岁时意外失去了右手的三根手指,外形的缺陷使他外出务工四处碰壁,但也造就了其坚韧的个性。他拜师两年时间就熟练掌握了打磨技术,2013年底开始自立门户后每月纯收入超过2万元。
肖老板的店不是最大的,但也许是生意最好的。三年前,他还只是摆路边摊的小贩,凭借独到的眼光加上玛瑙价格的一路飙涨,肖老板已然攒下千万身家。在外人看来,肖老板的个性不温不火。面对数十万的大生意,他能放心让手下去验货,但关键的价格却拿捏得十分精准。
肖老板至今还保持着每日去市场逛一圈的习惯,有时候也会买一点配饰用的小珠子。面对曾经的商友,肖老板砍价起来也豪不含糊。
精雕细琢的玛瑙工艺品价格居高不下,两颗经过雕刻的精品玛瑙吊坠,每件标价超过30万人民币。两年来,暴涨行情之后,玛瑙价格趋于平稳。在跌宕起伏的“玛瑙江湖”中,有些人已经一夜暴富,有些人仍在期待幸运的到来。 来源:永胜艺术品投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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