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奇:石痴是“移情”病吗?
曾写过一篇《观赏石痴迷者综合症》的小文,当时是与一位心理学专家聊天后有感,写了一些石痴的痴状。疫前又偶遇此君,他依然认为,那些见物皆与石有关、全部联系到石的美丽与伟大。不死不活地,非石不娶非石不嫁者,严重的就是病、心理学上的病。他认为我也病的不轻。
赵德奇:石痴是“移情”病吗?
两峰相持对话,近在咫尺、却永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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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驳说,那叫“移情”。“是啊、是叫移情啊,你应知道弗洛伊德所说的移情病理分析,你更应知道 C.G.荣格(1875—1961),瑞士精神病学家、精神分析学家,分析心理学的创始人,国际精神分析协会主席。他所提出的移情精神病理的分析。你是否知道有儿童长期依恋母亲造成严重移情而造成乱伦的,过头了就是病,这个你懂吗?”,他严厉地问我。
我的个娘,这简直是鹅对猫讲的“移情”理论,这个我不懂,连装懂都不敢。
我认为“移情”是美学中“物我同一”方面的论述。是我们在欣赏自然美或艺术美时的心理活动,常发生在聚精会神地观赏一孤立意象时,由物我两忘走到物我同一,再走到物我交往,是美感经验的心理活动之一,“移情”审美就是把审美对象作人格化的观照,这是美学上“移情”作用应有的位置,这大致就是李泽厚的观点。但这个我不敢向那位心理学家去解释,如同鹰无法向猪解释飞翔一样,我猜測他懂、只是不屑向我解释而已。
在艺术欣赏特别是我国古典诗词创作欣赏中“移情”作为一种艺术手段,经常地普遍应用。
例如,欧阳修《蝶恋花》:“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李白《独坐敬亭山》:“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如李清照:“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如张必寄人的: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如宋.朱淑真:人怜花似旧、花不知人瘦。
如辛弃疾: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如王禹偁的云根雨愁,江南依旧称佳丽。
更绝的,南宋遗民郑思肖《咏菊诗》:“开花不并百花丛,独立疏蓠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这里的菊花形象感情丰富、节操坚贞、个性鲜明,正是诗人移情于菊的结果。
“移情”之法应该是赏石与一切艺术体验的重要手段和心理活动。决不是心理学上的病态。
我们常用的赏石移情手法往往是:联想与比兴但都离不开真实的生活。
由于在赏石时感情的沉积太深太专一,而忘记了物我的界限,豪不察觉的把自己的主观情感外射到石上,给石灌注了生命,使石有了同一般的感情色彩。
北方的一位女赏石理论家说过:“我们唯有在致情于审美时,用至净的眼光欣赏时,才会闪出孩童般之眼眸及豁然之心绪。不信请看,古今往来在审美实践中,无论篆刻之妙境、笔墨之自怡、瓶炉之守制无不如此。致于赏石、君子寓情应以天趣为高,无论你快乐或苦恼、都会在艺术欣赏中,心扉释然地找到出口”。
艺术“移情”对于大多数的我们而言,有把我们从烟火纷烦的“致郁中”引导至“治逾后”的功效。在常态疲惫之余有了个喘息的机会。
文之后的多余话
前时间、由本人统筹的五人组合稿《惊鸿一瞥》在葳蕤石空发文后,一位蔡先生私我,发表了一通全面并各有来源依据的不同看法,并有点严肃。
我只能用写过的但未发表过的以下文字,表达了我的观点,正好借此文的发表以飨石友:
当下,信息正持续地爆炸,各类信息、理论和观点正忘乎所以地狂灌投喂。每个人选择性地只关心和收集、自认为正确的信息和理念,由这些信息塑造成了现在的你。信息其实是指的消息,而知识却需要验证和实践。
于是,信息途径的不同、背景知识的不同、思维脉系的不同、文化资源的有异、价值取向的径庭,成了各自信息的堆积和捍卫者,于是,义正词严地纷争四起。君可知,艺术、赏石、生活,全都没有标准的答题。你可以坚持己见也可以反省自己。信息来源塑造成了现在的你,而不是知识结构塑造成了你。
赵德奇:石痴是“移情”病吗?
信息来源塑造成了现在的你,而不是知识结构塑造成了你。
人们活着所处的营生状况,决定了他理念观点的不同倾向。请看:
哲者说:石界的理论问题,不是通过读两本哲学书,三本美学书或者移植其他艺术门类的成论就可以解决的。赏石要独立成科,它要有独立的语言,专属的困境与自己的未来。怎么能靠所谓的“嫁接”这样的手段解决根本性问题?
以石为生者说:理论者才分对与错、我们经营者只管利益。文化学者说:没有审美的人生一定是芲白的人生。一位闲人说:忙来忙去不过为几方玩石而已。政治正确者说:赏石具有精准扶贫,产业救国的意义。多元理念者说:让百花齐放、包括黑色的花朵,天不会塌,因为天不是由花组成的。几近焦虑症的石友说:石头是天下第一艺术品,还好我有几块石头值钱,否则我怎么办。而一位自诩的实业家选择了沉默,什么也不说而只管做,并悄悄地告诉我,他卖掉了石头。必须承认这些不同必将长期地共存而不会清零,这就是人生百态。
赵德奇:石痴是“移情”病吗?
无论什么艺术,都应该有不同的风格和方向。
我确信,多样性成就了纷繁,不必追求赏石理念的统一,也不可能统一,再伟大的理论家,也不过在书写自己的“片面”,否则未来便没了缺憾、也没了发展。让我们在赏石艺术的多样性中丰满和成全自己,路还非常地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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